“我什么都没说。”祁湛不知为何有些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
而后大概是觉得有些失态，他长叹口气，“总之，我过两天就要出国了，到时候再说吧。”

周晋文却还想要说些什么，眸色极为复杂：“阿湛，你是不是因为你家……”

话还未说完，只听得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响动，引发了所有人的注意力，其中一人跑过去开了门，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。

“没什么，可能是学校的野猫。”男生不甚在意，走出门外往周围找了一圈，没看见人才返回来又准备关上门，倒是发现门口莫名多了几粒……大米？

祁湛的目光往却才有过声响的门口停留了半秒，眸色深沉了下去，再次开口时已然带了丝疲惫和无可奈何：“阮芷想要留在国内，我不想给她任何压力。”

……

次日。

“阿芷，能见一面吗？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阮芷听着电话那头祁湛好听的声音这么跟她提及，可她心里却再也没了之前的欢喜期待，脑海里只有昨天祁湛那些冷漠至极的话语，是要跟她说清楚了吧。

她微微苦笑，轻扯嘴角，只是道：“嗯，我到了再说。”

电话那头的祁湛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。

收线完，阮芷揉了揉有些浮肿的双眼，深吸一口气，才换上一身衣裳，直接奔目的地而去。

她承认她没这么快放下祁湛，可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什么立场了，她也该痛快放手了。

“我准备出国留学了。”祁湛低沉的声音这么告诉她。

“这样呀，那恭喜你了。”阮芷勉强扬起笑容，顿了下，又说：“哪天走？我去机场送你们吧？”

祁湛眉头微蹙看向她，手指摩挲着咖啡杯沿：“你没什么话想说的吗？我这次走不是回c城那么一点距离。”

阮芷低下头沉默着，没有当下回应。

其实祁湛一直就知道她喜欢他吧？可是他总是佯装无事人一样，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应她。

几年的暗恋，她也想要好好跟他道个别的，总归要不留遗憾才是。

半晌，阮芷抬起头来，大方地对上了祁湛的视线：“祁湛，我喜欢你，一直很喜欢你，不是对普通朋友的那种喜欢。”

祁湛眼里微亮，启唇刚要说话，阮芷却是话音一转，继续往下说：“可是祁湛从现在开始，我会放弃这段喜欢，因为我喜欢你也并没有喜欢到失去自我的程度，我有我自己的生活，既然咱们必须分道扬镳，那我也能洒脱地忘记你。”

祁湛只是目光深沉地盯着她：“你是要跟我划清界限？”

阮芷没有吭声，算是默认。

下一秒，祁湛已经起身大踏步离开了餐厅，周身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头也不回。

阮芷怔在原座位，笑容还挂在脸上，眼里却是一片凄凉，她淡声对隔壁的周晋文又问了一遍：“你们哪天走呀？你和他一起出国对吗？我到时候请假去送送你们。”

“唉，阿芷，你其实也可以考虑一下跟我们一起去国外。”周晋文无可奈何，只好隐晦地想替祁湛争取一下。

阮芷低下头喝了口面前的饮料，有些失笑：“我？出国？算了吧晋文，我有我自己的规划，我从来没想过委屈自己去追随谁的脚步，我和祁湛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。”

“而且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梦想都在国内，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关系只能止步在朋友这个界限的原因。”

“嗯，这是你的决定，我也不多说什么，只要啊……你自己别后悔就成。”

这是当年她第一次听到这句话，后来林施落和她舍友都这么跟她说过，可阮芷只觉得可笑，她又有什么好后悔的？

她的一腔暗恋得到了结果，即便不尽人意，到最后她也将自己的心意完全说出了口，她除了没跟祁湛在一起之外，没留下什么遗憾。

很快就到了祁湛出国的日期。

“祝你们一路顺风啊。”阮芷赶到机场时见到两人，便故作轻松，展开笑容对他们开口。

周晋文悻悻笑着应了声，很快就坐到一旁的座位上，自觉地给他们腾出空间来。

两人对视良久，祁湛眉头始终未曾舒展开来。

“你那天说的话，是认真的吗？”祁湛先开了口。

阮芷顿了下，随即轻点点头，“嗯。”

在她点头的瞬间，祁湛的身形明显一僵，脸色紧绷，仿佛在拼命压制住什么情绪，他就这么望着她，双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
半晌过后。“那以后，我们就不要联系了。”祁湛神情松懈下来，轻描淡写地接下她这句话，毫不作犹豫转身提着行李入了登机口。

一路利索而干脆，连句再见都没有留给她，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她视野中，也没有回过一次头。

林施落到达时，阮芷正蹲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无声抽泣，泪流满面。

“阮芷，你真的考虑好了吗？你现在不追，我可就要追上去了，到时候你可别后悔。”林施落来到她面前，睥睨着她，手上却是递过来一张纸巾。

被情敌看到这么失态的画面，是任何人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情。

可如今阮芷顾不上许多，她抬头接过林施落手里的纸巾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，站起身来，还是她惯有的笑脸：“不后悔。”

语毕她注意到林施落身旁的行李箱和手里的签证机票，看来对方的话并不是开玩笑。

林施落迟迟没有说话，只是略有深意地打量着她，最后嘴角扬起轻蔑的笑意：“阮芷，看来是我看错了你，原来你也不过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