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!呜!呜!”
数颗巨石在空中发出了巨大的令人心悸的声响,轰然撞上了聊城的城墙之上。
整个城墙都在剧烈的颤抖起来,之前被红衣大炮轰击过得豁口处,更是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。
云梯上的两红旗旗丁,为了先登的功勋,疯了一般向城楼上登去!
“滚木!礌石!”城楼上的把总高声怒吼道。
守城的大明士卒们纷纷抬起一条条滚木,沿着云梯处扔了下去,一条云梯上的两红旗旗丁们,被巨大的滚木撞击,惨叫着掉了下去。
“一二三!”数名守卒趁着这个机会,一起用力,将那座云梯给掀翻了城墙……
“礌石!莫让鞑子爬上来!”垛口处三名明军,扛起磨盘大的青石,手中的鲜血顺着虎口渗进石棱当中。
他们举着青石轰然砸下,在城下满清旗丁们的惊叫声中,云梯应声断裂,梯上清军如断线纸鸢栽入城墙之下!
另一座云梯上,一个年轻的镶红旗旗丁,口中咬着长刀,左手举着小圆盾格挡不断落下的砖石,右手奋力攀爬,动作敏捷如猿猴。
他头盔下的眼睛锐利而冰冷,紧紧盯着上方越来越近的垛口。
“近了……近了!先登的功劳是我的了!”这名年轻的旗丁得意的想道。
猛然间,垛口处如同闪电一般刺出了一截短矛,直奔他的胸口而来。
“给老子滚下去!”一名大明守卒高声怒吼道。
这名年轻的旗丁大惊之下,只能够将圆盾护在自己的胸口,虽然挡住了短矛的刺击,但是巨大的力道,还是将他从云梯上掀了下去。
他口中大叫着,徒劳的在空中抓了几下,最终还是重重的摔在了城墙之下,口吐鲜血,再也爬不起来了!
……
城墙之上交战异常惨烈,而城墙之下的旗丁们,他们也没有闲着,这些旗丁头顶顶着盾牌,冲入那面巨大的城墙豁口处,开始奋力的撬起了墙砖!
早就关注此处的阎应元,立马高声怒吼道:“城上西北角豁口处,鞑子正在撬城砖,将熬好的金汁倒下去!”
几名明军守卒立马将脸扭向一边,皱着鼻子,忍着恶臭,抬着一大锅熬好的金汁,猛的倾倒在城墙之下。
顿时,一股沸腾的金汁从天而降,城墙西北角下的两红旗旗丁顿时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来。
就这还没完,阎应元第二道命令接踵而至。
“倒火油!”
立刻有一大锅漆黑的火油接着倾倒而下,然后数支火把翻滚着从城墙上扔了下来。
顿时,城墙下出现了一片火海,两红旗旗丁们纷纷惨叫着向后退去,撬城砖的行动,暂时宣布失败。
但是,这两次的进攻,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杀伤,但是很快两红旗旗丁们就卷土重来,他们抬着沙袋,很快就将燃烧的火焰扑灭,两红旗五人一队,在伍长的带领下,两个人扛着巨大的橹牌,防御着城墙上浇下来各种杀伤性的液体,剩下的三个人则是拼命的撬动城下的墙砖。
城墙上的大明守军见金汁和火油都暂时失去了作用,他们只能用城墙上的巨大石块,向下面砸着,但是这些石块也被巨大的橹牌给挡了下来。
突然,城墙下的两红旗旗丁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,他们终于将西北角的墙砖挖开了一个足够大的口子,他们也在其中填上了火药,用的也是“放崩法”,将火药点燃后,这些两红旗的旗丁们立刻调头向后跑去。
城墙上的阎应元心底猛然一沉,就感觉自己脚下的城墙猛然剧烈的起伏起来,自己站立不稳,立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。
“大人!大人!你没事吧?”王千总立马过来,想要拉起阎应元,阎应元坐在地上,顾不得起身,通红着眼睛朝着他怒吼道:“快去,西北角城墙塌了,鞑子一定会蜂拥而至,把孙大人带来的‘万人敌’用上!一定要守住那边!不用管我,快去!”
“是!”王千户立马快步转身,急匆匆的跑了过去。
聊城城墙下的满清两红旗旗丁们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,他们一股脑的全都涌向了那面巨大的豁口处。
攻守双方此刻的焦点都聚集在了西北角的城墙之处。
正在满清两红旗旗丁们一股脑的涌向缺口处时,只见从城墙上的猛然抛下来几个冒着火的,黑乎乎用棉被卷着稻草的东西扔了下来!
“啊!是……是万人敌!快退!快退!”一名参加过宁远之战的正红旗老卒看到这个东西,脸色大变,一边大叫着,一边丢了武器,不管不顾的向后退去。
一些年轻的旗丁则不以为然,他们瞅准时机,用手中的盾牌准备将这个东西给弹开,结果这个万人敌火器还没等落在地上,就在空中,猛然喷射出了一股火焰。
然后它落在地上,一边旋转,一边向四周喷射着火焰,沾满了火药的棉被不仅剧烈燃烧,还会四处飘散,漂到哪里,就烧到哪里,两红旗旗丁只要沾上,就会陷入火海,即使就地翻滚,也毫无作用。
这一下,聊城豁口处陷入了巨大的火海当中,尽管有牛录额真们拼命约束着两红旗旗丁们用土灭火,但是只要那面豁口处两红旗旗丁聚集一多,城墙上就会抛下来几个“万人敌”火器,烧着这些旗丁们哭爹喊娘,不敢再继续向前冲了。
在中军观察的满达海见实在是攻不上去了,他咬牙切齿的只能作罢,命令两红旗旗丁们带着伤员,撤了回来,鸣金收兵。
看着如同潮水退去的满清两红旗旗丁们,聊城西门城楼上的明军守卒们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之声,他们很多人的人生中第一次将吹的战无不胜,所向披靡的满清八旗军队给暂时击退在了聊城城下,这对这些聊城府兵守军的信心是一个巨大的鼓舞。
。